人佛路子野

不嗑21 不会再填坑了 祝好

【241】残酷罗曼史

大家好,久违的我又来造孽了。

和朋友激情开脑洞的产物,CP是超级富贵和农坤,依旧是我流病态、黏糊糊的苦痛爱情故事,有warning会在每一个章节前标注,这章除了几句脏话外没什么需要避雷的。

当然还有黑来sjnsl


残酷罗曼史

 

 

第一章

 

“……?”

 

我在热闹的晚宴上发呆,听见天边飘来模糊的人声,条件反射抖一下,问道:“什么?”之后才来得及将散漫的视线聚焦,移回面前人的脸上。他倒是好脾气,只抿嘴一笑,再次问我:“雪莉酒要吗?”

 

哦,好,给我一杯。我讷讷的应下,单手接过摇晃的高脚杯。香槟棕的液体在杯管里徐徐流淌,映照着头顶的灯光,真实的流光溢彩。而我的好友陈立农趴在吧台上看着我笑,他的眼睛是所有星星里最亮的两颗。

 

“你不去跳舞喔——”他拖长了音调问我,软糯的台湾腔被他咬得又快又跳,像是什么一口下去爆浆的甜团子。我口中干涩,这半杯雪莉酒很好的解了我的燃眉之急,我一饮而尽,被呛得咳嗽起来,他好笑地眯起眼,“不是吧,Justin,你这么激动。”

 

“你,为什么,不去跳。”我狼狈地咳出积在肺里的空气,尽量清楚地说。

 

“我跳舞很怪欸,手脚太长了。”陈立农摇头,他收回了笑容,转过身望着舞池里的人群,手指跟着音乐节奏一下下敲在吧台上。我目之所及,只有他的后背,瘦削却挺拔,肩膀宽阔,腰杆精壮,他的卡其色休闲裤宽了,松松系着一条棕色细皮带,但薄薄的白衬衫下隐约可见起伏的背肌。比起长腿,其实我更羡慕他的宽肩,毕竟我个子高、比例也不差,唯独肩膀还是窄窄的,在他旁边挺直腰板,仍旧像个小学生。

 

一直在说他,那现在来说说我。虽然也是一米八出头,但我很擅长跳舞,还有节奏强劲的rap音乐。而陈立农不,他听很多歌,大多数是情歌,中文、英文,间或几首闽南语。如果不需要继承家业,他应该去当个歌手,但现在似乎并没有很多人崇拜歌手,所以就这样也挺好。在休息的时候,陈立农总约我来舞蹈室,对着我随意秀出的一些雕虫小技赞叹不已,哇,Justin,你太厉害了吧!你怎么什么都会!

 

是男人都有虚荣心,我很受用,不遗余力的教导他。陈立农学得挺慢,但是跳出来意外效果都不错。我猜想主要原因是他盘靓条顺。我们是summer camp里唯二两个未成年,我哥们儿,范丞丞,在一个月前满了18岁,迫不及待就抛弃我奔向成人的新世界去了。我偶尔会在课间休息时遇到他,这货,居然穿西装来上课,大夏天的,有毛病吧?

 

范丞丞站在饮水机旁边喝水,咕咚咕咚,和我隔着半堵盆栽墙。他的头发被抓上去,凹出一个高贵冷艳总裁样,还挺能吓唬人的。范总的目光逡巡一番,锁定几米开外、一言难尽的我,得意地竖起大拇指。明年,明年他就不用来参加这个可笑的summer camp了,而我还要参加一次,浪费宝贵的二十天暑假,在这里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富二代同吃同住,每天九点集合大教室,听所谓的成功人士分享自己的致富经。虽然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也只是从老子那里继承来丰厚的家产,并在一过四十时迅速秃顶、变得油光满面。

 

简直反人类,要不是今年遇到了陈立农,我就要把这里炸了。

 

一般来说,大部分summer camp的成员是恨不得把家族姓氏刻在额头上的,而陈立农不。他是一张生面孔,好像初次暴露在我们这群老熟人里,并且完全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。这很符合我的交友标准,于是我们一拍即合,每天在微信上商量着占最后一排的座,课程结束后去打桌球。

 

意外的是,陈立农上课还蛮认真的,只是对象并不是圆台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,而是自己的笔记本电脑。客座教授口沫横飞,陈立农掏出一副金边眼镜戴上,顿时就有了点不一样的气质。我在玩switch的间隙抬起头,陈立农屏幕上横陈一篇全英文论文,他老老实实拿着手掌大的绿色词典,目光在两者之间流连。

 

也是难为他了,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独善其身,做一个高冷的学霸。

 

我小声喊,“陈立农,一会我们点什么外卖?”

 

陈立农没理我。我戳戳他的手肘,他推一下从鼻梁滑落的眼镜,从耳朵里取下一枚蓝牙耳机,先抬头看一眼讲师,确认safe,再凑过来问:“你说什么?”

 

这个狗,好阴险。

 

点了炸鸡外卖,居然还要去门卫那里取,also反人类。我们在活动室找了个角落的位置,他把纸盒拆开,热气腾腾、包含着能量和油脂的气息散出,我咽了口唾沫,“好饿。”

 

“喔。那你先吃。”陈立农没什么表情地应,行动上却体贴又友善地拆开一个塑料手套递给我。“翅根留给你,你上次吃好多。”他也拆开一个手套戴上,顺便把我俩的可乐拉环都拉开。

 

翅根那半盒面对我,我边吃边想,陈立农真的是生来要当人男友的,幸好他身边没什么女孩,否则不知多少无辜少女要着了他的道。就像现在,我缩在角落里,快把自己团成一个球,他在一百个人的包围中都能注意到我反常的不合群,及时出现,为我送上一杯解渴又解寂寞的雪莉酒。

 

可是他发现了我的走神,却不会和其他伙伴一样细问。如果是范丞丞,非要上蹿下跳,逼我说出个合理的解释来。就连一向宠我的朱正廷,也难免露出狭促目光,上下打量我一番,调笑我:“黄明昊,你恋爱了吧?”可陈立农,他这么聪明,却半个字不问我,未免太过于善解人意了,哪怕他只是推我一下,笑嘻嘻地问,喂,Justin你发什么呆啊,我都可以借此问出那个萦绕在我脑海里三个夜晚的问题——

 

“陈立农,我们有变熟吗?”

 

我还是问出了口,虽然这不是我内心最在意的那个问题,但起码也能在Justin asking the world里排上前三。所以我问出了口,正好,刚刚激烈的电子音乐停下来,换成一首轻柔的钢琴曲,我看见一名熟识的学姐正挽起披肩发,在长桌上饮完一杯颜色漂亮的气泡饮料。她穿一条曼妙的白色纱裙,轻飘飘的,好像会流动般。女孩子,或者说我认识的女孩子,都是很好的,她们美丽、富裕,接受过良好的教育,面对这个世界从容不迫,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爱意。没有人会舍得拒绝这样的女孩子。

 

我还是没有直视陈立农,倒不是因为我心虚。而是今晚的我不适宜看他,只要一看到他那张俊俏又温柔的脸,我就会想起我撞破的那个秘密,这个秘密提醒着我,我不过与他认识二十天,虽然这二十天内我们同吃同住,朝夕相处,但在这二十天之前,陈立农还有十七年的人生我未曾参与。这三天,我只要不与他在一起时,就在思考如何加速我们的关系,最好是从普通朋友,到好友,再迅速变成推心置腹的密友,这样我才有勇气跨出那一步。

 

我已经在尽力加速这段关系了。他的名字被我当成口头禅,每日每日的重复着,陈立农,立农,农农,农仔,阿农,陈哥,这三个字在我嘴里,嚼碎了,翻来覆去,若不是实在显得太娘,我恨不得厕所都跟他一起去。

 

古人有云,揠苗助长不太行。如果是别的同龄男生,估计已经受不了我的腻歪劲儿。可陈立农就是这么有本事,他像一块海绵,把我莫名其妙的热情完全吸收,并且很好的消化掉。他真的好闹腾,跑步的时候还喜欢模仿鸣人,走在路上会突然蹦一下。可当他戴上眼镜,又像个冷漠的学者,笔尖流淌着字母和公式,计算精准到小数点后五位。

 

三天前,我刚从篮球场回来,想同他一块去冲澡,却整栋培训楼寻他不到,发微信也没有回应,正纳闷的时候,我在湖畔看见了他。

 

隔着一条石子走道,他的身形变得很模糊。这个时间点,大家要么在健身房,要么在篮球场,要么在寝室吹空调,只有他,穿着白T恤,敞着白衬衣,像一抹缥缈的鬼魂,在湖边等一个有缘的倒霉人。

 

他在打电话,焦灼地来回走动,没有拿手机的左手神经质的在空中指指点点——真的是指指点点,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甚至做了个掐住的动作。我惊了,他看上去在发怒,而这是很罕见的,我和他在一起这二十天,他连脾气都没有发过。

 

理智告诉我,我应该离开。可这二十天的朝夕相处给了我一些底气,于是我从背后靠近他。

 

“……你跟谁出去?”

 

他在和谁说话?

 

我尴尬得如遭雷劈,呆立在原地。

 

“你现在在哪?回答我,别撒谎,回答我。”

 

这个对话让我迟疑了。我明明记得他跟我说过,没有女朋友,连暧昧对象都没有。他不会骗我吧?

 

陈立农的声音听起来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了。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,他只是重复这句话,你去死吧,你可以死掉,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?你去死吧你这个贱人!

 

我吓得几乎要落荒而逃。我太自信,居然觉得这二十天的熟络把距离拉得足够近,可我还是不了解他,不了解他的过往,他的家世,没资格去问他电话那头的人是谁,甚至只能默默承受他带给我的惊恐,毕竟这是我偷窥应得的下场。

 

我惊恐于发现了我的完美朋友那不完美的部分。他狂躁,暴怒,恶毒,源源不断的诅咒从他形状姣好的唇瓣中跳出来,机械重复的咒骂让整个场景变得像恐怖片,我发现了陈立农的里人格,如果他回头看到我,就会把我杀掉。

 

“……别挂电话!”他突然大喊一声,之后声音变得楚楚可怜,好像小狗在被主人抛弃前做的最后一番挣扎。他小声嗫嚅,从一个阴狠恶毒的坏人变成最无辜最委屈的小孩,他几乎是在哀求了,“别挂电话……是我错了,我不管你了,你——”

 

对方还是挂了电话。我像一个真正的偷窥狂一样落荒而逃,好像撞破了惊天大秘密,地球就要毁灭了。所以我不敢问他,你那天晚上在和谁打电话,只好旁敲侧击的问他,陈立农,你觉得我们有变熟吗?

 

“你这是在说什么话!”他很惊讶的瞪圆了眼,一脸嫌弃的推我肩膀。“我们都快成连体婴了,你说我们有没有变熟啦!”

 

他真诚地看着我笑,笑完了又摇头叹气,好像在说,“你看这个Justin,怎么这么没良心啊,我那么喜欢你,你还在问我们有没有变熟?”

 

我的心突然酸涩起来。Summer camp要结束了,尽管我这么努力想要靠近你,但还是没来得及成为你很要好的朋友,也没来得及闯入你的生活——

 

明明门窗紧闭,我却感受到了夜风的吹拂。也许是我装出来的笑容太过勉强,陈立农好像终于读懂了我最近愈加沉默的原因。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懂,还是不懂装懂,亦或懂装不懂,总之,我知道他懂。

 

我的完美朋友坐在吧台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我,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所有的光线,我被笼罩在以他为名的黑暗中,但是这黑暗一点都不恐怖,而是特别温柔。

 

他的大手像一片暖热的羽毛,落在我的脸颊上,他的叹息落在我的心上。

 

“Justin,你好像一个女孩啊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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